“看看你什么样子!这成何体统!”赵义切齿而骂,恨铁不成钢,“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赵子龙,父母若是在世,见到你这般形状,只怕同我一样,恨不得一棍子敲死了你。”
赵云听他提到父母,神色一黯,一时没有接上话。
赵义从他手中掰出半片碎陶,重重掷在地上,“赵子龙,你若真喜欢了男人,自有供你狎玩小倌,恩幸娈童之所,那人生得再好看,却是个枭狂桀骜,刚强不驯的。试问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哪里及得上那些个清娇体柔、知情知意的娈宠?你想要这些,我可以不拦你,但你与楚楚已有了夫妻之实,她现在终日以泪洗面,愁苦不展,你岂能弃她于不顾?”
赵云豁地坐起,眼眶突然红了,也不知是怒的,还是难过酸胀的,他定定看着赵义,一字一顿道:“别拿什么倌客娈童跟他比。”
赵义听了越发生气,一对浓眉倒竖了起来:“……好!好好!就算你那小情儿好得天上地下无人能比!你身为堂堂八尺男儿,自己做下的事,总要负起责任!为兄只问你一句,赵子龙,你是否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赵云苦笑了一声:“兄长,我是对不住甘楚。但这不是你强行逼迫的么?”
赵义道:“是我强逼,却也是为了你好!身为长兄,我怎可见你堕于泥淖,越陷越深?楚楚是个好姑娘,你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已合衾同房,更有父母所指婚约在,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合适你的人,成亲乃是势在必行!何况,父亲母亲在天有灵,必定都盼望你为我赵家延续香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他缓了一缓,才放软了语气,“阿弟,你的年纪已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只会更加误入歧途。娶妻已然刻不容缓,为兄这几日便会为你择定婚期,操办亲事。”
赵云听了这番话,喉咙酸涩,竟是找不出驳斥的理由。
是啊,那是父母腹中指下的婚约,那是家人希望的事……
那日他与甘楚也许真的有过夫妻之事……身为男子,总不能如此不负责任。
为凋零的赵氏家门延续香火,生儿育女,都是他此生的任务……
他又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反驳?去违抗?
见赵云怔怔地坐在那里,目眦赤红,赵义便拍上了他的肩膀:“阿弟,你今夜且不要喝酒,琢磨我的话,清清醒醒地想清楚,什么才是你该去做的。为兄会尽早操持这件婚事,此事听我的,却由不得你胡闹。”
说完,他就着床榻躺卧下去,抱臂侧身,看着兀自发呆的赵云,眸光如鹰,静等着赵云的回答。
依他对赵云的了解,这件事,基本已然成定局了。
赵云半晌默不吭声,赵义忽然闲话般问了一句:“阿弟,你的下属们近日动作频频,可是要率军去驰援吕布,应对曹操?”
赵云下意识地点头,恩了一声。
赵义便不再问,脸上若有所思。
赵云这夜没有喝醉,心中却乱到了极点。
长兄如父,赵义一力将事情推动至此,自己跟甘楚又已有了夫妻之实,这桩婚事,大约真的推脱不了了。可是祁寒……祁寒……
他胸口滞塞闷得难受,起身走到门边,掀开厚重的帐布,走到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