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长大后要变成杀马特了!!! 令他欣慰的是,小丹顶鹤显然是个姑娘家,就连鸣叫时也是一把软软糯糯的淑女音,与其说像他,倒不如说更像是风瑾瑜。 风瑾瑜好啊! 这样可爱的后代,十全十美的小公主,又有谁不想要呢? 然而,就在江雪声迎上前去,满怀期待地伸手接蛋之时…… 雏鸟仰起脖颈,直勾勾注视着破壳后第一个看见的风远渡,细声道: “妈……妈咪?” 风远渡:“?????” 江雪声:“????????” 这一刻,蛋裂开了,江雪声也裂开了。 舒凫:“……等一下!那不是你妈咪,是我妈咪!!!” 风远渡:“闭嘴!!!!” 就在他纵声怒吼的当口,江雪声已经袍袖一卷,将蛋壳连同雏鸟一起从他怀中抢了过来,一字一顿认真道: “听着。远渡只是凑巧接住了这颗蛋,蛋不是他生的,也不是他孵……” “我明白了!” 雏鸟尚且一脸懵懂,只听见另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第二个脑袋从蛋壳里冒了出来: “他不是我们的妈咪,你才是!阿姐,你认错人啦,快向妈咪道歉!” 江雪声:“????????” 他关心则乱,直至此时方才发现,蛋壳中的幼崽气息不止一道,竟然还是个千载难逢的双黄。 除了形似丹顶鹤的雏鸟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一条与他年幼时如出一辙的小龙,只是通身鳞片漆黑,质地宛如琉璃,在日照下反射出缤纷绚烂的光。 简而言之,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又称“甲方快乐龙”。 “妈咪!妈咪!” 五彩小黑龙比他的姐姐活泼许多,小嘴叭叭个没完,一跃蹿出蛋壳,就要往江雪声宽广而平坦的胸怀里扑。 “我终于见到你啦,妈咪!蛋壳里憋闷得慌,我们总算把灵智养全,可以出来了!!” 江雪声:“……………………” 要不要将自己的儿子扔进湖里,这是一个问题。 好在舒凫及时赶到,一手一个,将两只疯狂作死的幼崽抢救出来,左手一只鹤,右手一条龙,活像个焦头烂额的菜场小贩。 “雪声!” 她在这一刻戏瘾大发,深情款款地呼唤道,“虎毒不食子,孩子刚出生不懂事,你就放过他们吧!” 小黑龙大惊:“什么,妈咪不要我们了吗?我做错了什么吗?” 小丹顶鹤反应慢半拍,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抬起头定定望着舒凫: “爸……爸比?” 舒凫斩钉截铁:“没错,我是你爹。” 江雪声:“……” 我信了我爹妈的邪,才会想要小孩。 ——这还不如生出个我自己呢!!! ……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两只幼崽终于认清了自己爹妈,舒凫也搞清了十年来的不解之谜。 幼崽迟迟没有破壳,似乎是一种神兽的自我保护机制。 或者说,在他们的血脉和魂魄之中,遗传了一部分来自“父母”的本能。 舒凫与江雪声深知世情艰险,就连他们这一双孩儿也十分谨慎,自认为灵智齐全,足以抵御风雨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破壳而出。 至于认错妈咪,那纯粹是个美丽的意外。 当然,江雪声的表情一点都不美丽就是了。 “爸……母亲,妈……父亲是不是生气了?他是不是不喜欢被叫做‘妈咪’?” 小黑龙窸窸窣窣地与舒凫咬耳朵: “其实,我也是和母亲学的。我们还在蛋里的时候,多少能听见一些外界的声音,就靠这个来学习语言。” 小丹顶鹤细声细气地附和道:“母亲经常叫人‘妈咪’,还说什么‘男妈妈’……” 舒凫:“……儿,是你妈对不起你。” 风远渡:“……你不觉得,你对不起的其实是我吗?” “好啦好啦,母子……咳,父子平安就好。” 柳如漪笑着打圆场道,“对了师妹,你可曾想好孩子们的名字?” 舒凫干脆利落地回答:“实不相瞒,还没有。” 柳如漪:“……啊?” “没事,不着急。” 舒凫冲他挤了挤眼睛,笑得轻快又狡黠,“在我和雪声飞升之前,我们总会想出来的。” “……那也太久了吧!!!” 幼崽刚刚破壳,照理说该与父母好生亲近一番。只可惜,门派招生考试召开在即,舒凫作为掌门,还得到场发表一席又红又专的领导讲话。 两只幼崽不肯留下看家,执意要跟去“见见世面”,所以这一次,掌门夫妇就只能抱着孩子出场了。 “说实话,我很期待他们的表情。” 舒凫一边整理仪容,一边转身向江雪声笑道: “雪声,你抱哪个?” “……” 江雪声嫌弃地瞥了小黑龙一眼,没好气地道,“女儿给我。” “我就知道。” 舒凫含笑倾身,挨个儿在两只幼崽脑门上亲了亲,“别看你们父亲这样,他是最疼你们的。只不过一边疼,一边又会肉疼吃醋就是了。” 小黑龙:“听上去好变态哦!” 江雪声:“你——” 舒凫:好了,你们不要再讲了.jpg 她哭笑不得,只好扭头去问前来通报的弟子:“众人都准备好了?请他们稍等片刻,我和雪声这便过去。” “劳烦告诉他们,我不是有意怠慢,只是孩子突然出生,这才耽搁了一些时候。” 弟子:“…………” ——那,那还真是挺突然的哦! ——掌门,不愧是你! “掌门,弟子还有一事禀报。” 那弟子迟疑片刻,方才面有难色地开口道,“‘黄’字门的芳菲长老,刚才突然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弟子听说,好像是天衍门的师长老给她讲了个故事。据说,当年青鸾镇守封印之时,一直有道少女魂魄相伴。后来封印破解,龙凤归还,青鸾族长便将那少女的魂魄带了出来,好生温养,又让她附在一朵水莲花上重生。” “据说,那少女自称‘姜若水’……” “…………” 短暂的沉默之后,舒凫展颜微笑,笑意温煦柔软,仿佛春日里解冻的冰河。 “无妨,让她去罢。这时候缺她一个,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说罢,她怀抱着一脸懵懂的小黑龙起身,转向犹自面露不满之色的江雪声,在众人或惊讶、或泛酸、或习以为常的目光之下,倾身吻了吻他形状优美的薄唇。 “好啦,孩子不听话,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教呢。就像你当初教我一样,不是吗?” “——我们走吧,先生。” “…………” 江雪声沉默半晌,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往后,你不可偏心。” 舒凫好声好气地哄道:“不偏心,不偏心。” 如此一来,江雪声终于勉为其难地恢复心情,一手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儿,另一手携着舒凫,沿山道缓缓行去。 众人自觉不便打扰,识趣地落后一段距离,个个安静如鸡,只有风远渡还在忿忿不平:“谁是你妈咪……” …… 栖梧山这道溪谷,以及连接峡谷与前山的道路,都是仿造摇光峰一比一还原。 舒凫行走其中,恍然间还似当年,她跟随着江雪声和柳如漪的背影,穿过那条曲径通幽的窄道。 而后,便是豁然开朗,天高地阔。 他们一同仰望过璀璨的星辰,也曾低头细嗅蔷薇。 他们为天下大计奔波劳碌,也曾因彼此的一个眼神、一句玩笑而开怀。 如今万水千山已过,尘埃落定,现世安好,大地上又吹拂过了崭新的风。 昔日金戈铁马的杀伐,淋漓的血雨和凛冽的刀光,都仿佛成为了一场遥远的、光怪陆离的梦境。 但是,万物仍在轮转,生命仍在延续。 就好像史官已然搁笔,但掩上书卷后,历史依旧如长河般川流不息。 就在此时,舒凫怀中的小黑龙忽然突发奇想,长身一跃,朝向辽阔邈远的天空奔腾而去。 “父亲、母亲,你们走得太慢啦!我知道,‘约会’的人总是特别磨蹭,一步路都能花十步的时间走。我不打扰你们,我先往前山去啦!” 舒凫一伸手抓了个空,语带嗔怪,面上却是掩不住的笑影。 “哎,你给我等等!”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