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大结局-《终将为你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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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下,“好,小心点。”

    唐家两老看着过去了这么久,唐晚笙对待他的态度仍是如此,为缓和尴尬的局面,唐晋走过来跟6止森说了几句话,示意他过去坐下。

    盛夏趁机来到唐晚笙的身边,低声道,“都一年多时间了,也差不多了吧。”

    唐晚笙目光若有似无的瞟着被唐晋带走的6止森背影,哼了一声,“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要求他怎么样,是他自己总喜欢倒贴过来,怪我咯?”

    盛夏挑挑眉,“难道过去这么长时间,你没有一点点对他的动容?”

    瞥向6止森的侧面,盛夏说,“他对你挺用心的,凡事都以你为第一,这一年也算是对你无微不至,如果有点心动的话……不如都放下前嫌吧,毕竟那些事也过去挺长时间,他是真的喜欢上你的这点谁都看得出来,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唐晚笙却忽然是沉默了下来,抿了下唇,没答话。

    盛夏看向她,“下个月你受邀去美国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表演的事,有没有跟他提起过?”

    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是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大剧院之一,在半年前唐晚笙无意间接触到了一位世界级的音乐指挥师,那位音乐指挥师听过她弹奏的钢琴后,惊为天人,盛情邀请她加入他们的音乐团作为席钢琴师参加下个月的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的表演。

    能在世界级的歌剧院里表演跟有世界级的指挥师指导,是唐晚笙自小的梦想,如若当初不是因为出了意外,按照她在钢琴方面的天赋,如今有极大的可能拥有一定的地位。

    本来自从身体残缺了之后她就没再抱任何的期望,平时弹弹钢琴也只是不想生疏了天生的爱好,可是没想到半年前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契机落在她的头上,唐晚笙喜不胜收,自然是答应了。

    而在这半年来,6止森毫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了这一次的表演,她私下跟那个音乐进行了不少次的配合练习。

    不知道该说是遇到了知音还是天才跟天才之间是否会有某种共鸣,在之前毫无接触的第一次进行融合熟悉的练习时,唐晚笙忽然就感觉到平常没有什么色彩的生命涌入源源不断的光芒来,那种天衣无缝的合拍感令人禁不住的激动着,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去美国纽约跟那个团队进行一场表演,变成了更加坚不可摧的信念。

    唐晚笙听了盛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必要知道。”

    所以也就是说,6止森直至现在都不知情,下个月会有一场对她而言有重大意义的表演。

    盛夏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话。

    付东之看见她们两人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走过来说,“还在聊什么呢,赶紧都过来了。”

    沈助理也招呼着她们,盛夏跟唐晚笙都不再说些其他的什么话,一同走到餐桌边,很快,西餐厅的侍应生推着插了蜡烛的巨大蛋糕过来,同时嘴里在喜庆的唱着生日快乐歌,大家也不约而同的跟着一起唱起来。

    整个浪漫而充满生日气氛的西餐厅里,除去侍应生就只有他们,气氛好不欢乐而喜庆。

    可是,表面上谁都高兴着庆祝着西西的生日,但是谁都知道,在这样的氛围里,怎么都还是少了那么一个人。

    少了那个再也不可能会回来的人。

    盛夏笑着,没有将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看着眼前温馨浪漫的画面,唇角提起的弧度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失落。

    她将一切都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公司也在盛斯顾和沈助理的帮助下依然还是属于他们的,虽然如今坐镇在gk总裁办公室的人是代理的人,但起码还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守住了,房产车子这些也没有变卖过,连那份离婚协议也依旧静静地躺在书房的抽屉里没动,始终不曾签字。

    她甚至把头又一次的剪短了,变成了他们刚刚复合时的样子。

    做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但她只想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就像他的离开并没有改变什么。

    假装他还存在一样……

    ——————

    唐晚笙参加表演的时间很快就到来,因为这一次的表演于唐晚笙而言意义非同一般,盛夏带着西西跟特意抽出时间的付敏慧和唐晋陪同她一同来到美国纽约。

    他们是提前三天的时间到来这里的,为了唐晚笙这次能够完美表演而做准备。

    来到纽约的这天,唐晚笙便跟那支乐团汇合,进行着表演前最后的磨合。

    而在唐晚笙跟乐团待在一起的时间,盛夏带着西西跟付敏慧和唐晋趁着这个时间在纽约好好玩了一圈,等到唐晚笙结束的时候,再一起汇合回酒店。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晚上,唐晋跟付敏慧在酒店的房间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把西西也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跟他们一起,盛夏和唐晚笙两人由着保镖的保护出了酒店。

    “等会如果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你记得要拉住我。”

    盛夏刚对唐晚笙交代这句话时,唐晚笙还不能明白她的意义,可是当她们来到纽约一处著名的红灯区,看到那个站在街头边正对着一个男人笑容妖媚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时,她忽然就明白了盛夏的意思。

    唐晚笙的脸色倏然就冷了,宛如冰霜一样的盯着那个女人。

    而不知是不是她们站在这里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一般情况下这里是极少有什么正经的女人会来,两个出挑的女人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包括那个正跟一个看起来猥琐又邋遢的外国男人的女人。

    她看见了盛夏她们,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认出她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她就当做不认识那般继续跟眼前的男人媚笑着说着什么话,男人的手还不肯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能占的便宜一处也没落下,而她竟然也没有反感,反而主动的往男人的身上贴。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唐晚笙简直不敢置信当初那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沦落至此。

    忽然,盛夏的双手用力的攥紧,浑身的紧绷令她的双眼禁不住的还是流露出憎恨来,尽管那个女人已经落魄得跟从前的她截然不同,然而盛夏眼中那抹仇恨到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眼神,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突然就迈开了步伐,朝着那个女人冲了过去。

    “盛夏——”

    唐晚笙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盛夏双眼通红的已经大步冲了过去。

    女人还没能反应过来,挨得她极斤的男人突然就被冲过来的人推开,接着她的双臂被人大力的握住,用力的朝着旁边的墙壁甩了过去,一道凄厉而充满憎恨的嘶吼在她头顶响起,“我要杀了你!白菁曼我要杀了你!!”

    盛夏终究还是失去理智了,虽然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并且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的,可她还是忍不住。

    白菁曼的身躯被她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道用力的甩到墙壁,顿时疼得她一阵骨架散架般的疼。

    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生了什么,脖子忽然就被一双来自于女人纤细的手给用力狠狠地握了住,这一刻巨大的恨意让盛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都是赤红的,“你如常所愿了,你让我痛不欲生了,你应该做梦都在笑了!为什么偏偏是要夺走他的命,你恨我们你来杀我啊!要不然就是把我们一起弄死啊!!!”

    偏偏是留下了她一个……

    偏偏是要让她一个人苟且残存的生活着,她连崩溃都不敢,她连持续不断放纵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了……尽管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可是没当想想他已经不在了,她还是痛得跟死了一样。

    她甚至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夜晚,他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了。

    醒来后,再也没有他的踪迹……

    白菁曼吃痛着,像一双凄厉的魔爪扼住了她的喉咙,被一双握在她脖子上的手令她几近不能呼吸,脸色都涨红甚至是到了紫的地步,她的手本能的试图掰开盛夏,“放……放手……”

    盛夏哪里能听得见她的话,只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而这时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带着保镖匆匆过来,让保镖即刻拉开盛夏跟白菁曼的距离,在异国他乡闹事不是什么好事,盛夏正是明白这点才会在之前就提醒她要阻止她。

    在保镖蛮横的力道下,盛夏被迫跟白菁曼拉开距离。

    重新得到了新鲜的呼吸,白菁曼剧烈的咳嗽着,可能一时还没缓过来,直接就飙出几个骂人的英文,大体就是说他们是不是有病之类的话。

    唐晚笙让保镖拦下还想冲过去的盛夏,然后细细的打量起白菁曼来。

    简直是不敢置信。

    当初那个妆容精致美丽的女人,如今的脸上却画着一堆廉价的妆容,妖媚得极其低俗,一头原本乌黑的长也烫卷了,嘴巴上抹着极其庸俗颜色的口红,当初总是白色衣裙飘飘然的气质也不复存在,如今一身紧身裙加身的她简直毫无美感。

    特别是她如今的皮肤也是蜡黄蜡黄的,脸上即便有化妆品的遮掩,却依然还是不能掩饰去她那极大的凹陷下去的眼窝。

    唐晚笙忍不住的朝盛夏问,“这真的是白菁曼?会不会是认错了?”

    从远处看的时候她觉得是白菁曼,可从近了,怎么看,都难以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盛夏的喉咙被梗了很久,被保镖强制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吐字说,“是她。”

    “你怎么知道?”

    “见过她现在这个模样的照片。”盛夏解释道,“那次她突然消失是被我哥给带走了,染了上毒品,之后就直接被我哥流放到纽约来,交给了他以前在纽约认识的黑人,黑人是这里有势力,当初看她姿色不错就……”

    就什么,盛夏没能说下去。

    这些事情,是在慕淮南死了之后盛斯顾有一次告诉她的,问她是不是想要报仇,想话的,就能立刻把白菁曼带回去,或者是直接就让人在美国解决了她。

    盛夏是想杀了她解心头的恨,可是最终却没有那样做,一再的忍着。

    这一次来美国纽约除了是想看唐晚笙的表演之外,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来看看白菁曼如今变成什么模样,本来以为多多少少可以抑制一些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可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见到白菁曼的那一刻,依然的……恨不得将她凌迟,才能泄她心中所有的疼痛。

    唐晚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而白菁曼听见她们的对话,仿佛这才恍然想起来她们是谁一样,禁不住的就笑了,“原来是你啊。”

    唐晚笙敢誓,这是她生下来第一次见到这么艳俗甚至会让人感到恶心的笑。

    突然间觉得真是污染了她的眼睛。

    唐晚笙说,“要是6止森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6止森……”白菁曼忽然一呆,仿佛渐渐是回想起什么事来,“止森……”

    唐晚笙猜测她可能是吸毒的原因,看上去精神十分的恍惚,面色蜡黄又庸俗,身体也骨瘦如柴得简直不能看,可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毒品侵蚀,她的思维早就是麻木着,好像半天都不太能反应过来似的,应该也被毒品害得精神有些失常了,何况是生活在红灯区这样的环境里。

    不然见到盛夏跟她,怎么不见白菁曼有点其他的反应?

    这可不是她的性格会有的。

    这一片的空气仿佛都令人感到浑浊,盛夏虽然是恨透了白菁曼,但此刻稍稍稳定下来也就慢慢的恢复了理智,脸色依旧紧绷而苍白着,她怕自己再多看白菁曼一眼就会又忍不住的想冲过去杀了她,咬着牙,道,“我们走。”

    白菁曼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唐晚笙深深的觉得按照这个模样下去,她精神彻底的失常是迟早的事,最后的结局不是被人抛尸荒野就是被关到精神病院,尽管对白菁曼也是有一定的憎恨,但现在的确是没有必要再脏了她们的手。

    她也不容许自己的手碰上这样的女人。

    于是便对盛夏点了下头。

    白菁曼呆呆的看着她们带着保镖转身离开,嘴里低低的叨念着6止森的名字,这个名字让她觉得太熟悉了,可是越是觉得熟悉,就越是想不起来那个人的面庞。

    正在这时方才被拽开的外国男人突然就恼羞成怒似的,一个耳光就甩到她的脸上,一连串的英文飙出来,“你们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婊-子!贱人!”

    一个耳光甩得她眼冒金星,可是她却半点没有脾气似的,还笑着迎合上去,立刻就忘记了方才念叨着的名字,掐媚笑着对男人道歉。

    男人又是一阵阵的怒骂,时不时的就甩出一个巴掌来。

    而她已经变得没有底线的一味奉承着。

    盛夏跟唐晚笙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却是没有回头去看,不知道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她们也不愿回头去看。

    白菁曼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但已经变成这个模样的她,也兴风作浪不起来,如今的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至于同情……她们也的确同情不起来,唐晚笙是这样,盛夏更是如此。

    她无法同情一个让慕淮南失去生命的人。

    回了酒店,盛夏的心情勉勉强强的收拾好了一些,可是这一晚,却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她将西西暂时交给唐晚笙带着,然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个晚上没出来。

    唐晚笙知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盛夏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做傻事,她难受,就暂时先给她一点自我的空间泄好了。

    否则她真会疯掉的。

    虽然实际上没有了慕淮南之后,盛夏的内心世界早已经崩塌疯了个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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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麻省。

    被隔离起来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为的男人是慕宗铭。

    他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躺在病床上慢慢打开了双眼的男人,由衷的微笑道,“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是么……”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很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慕宗铭对身后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道,“拿钥匙把他的脚链打开。”

    医生点了点头,上前去,站在病床尾端,拿出钥匙一把钥匙,将箍锁在男人双脚上锁链打开。

    “过去了多长时间?”病床上的男人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个问题,好像不知疲倦,每天都要问一遍。

    慕宗铭这一次告诉了他实话,“一年零五个多月。”

    一年零五个多月……

    慢慢的消化了一年零五个多月是什么概念了后,他的眼神突然一凛,直接就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猝不及防的拧住慕宗铭衣领的同时,一记狠狠的拳头掺杂了无比的愤怒跟压抑而砸在慕宗铭的脸上,他眼底有着很深很深的疯狂,“你关了我一年零五个多月!”

    不。

    实际上,他被关在这里的时间更长,从来到这里的那刻起,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多的时间。

    具体到底是有多少天,他不记得了。

    整日浑浑噩噩的,刚开始还能数,后来是彻底的麻木了,加之各种大大小小的化疗治疗等等事情,令他根本难以再分得清他到底在这里待了多长的时间。

    而实际上他还死过了一次。

    死了过一次之后,对于日子,就更加模糊了,他甚至不觉得这么长时间内,他有一刻是活着的。

    麻木跟空洞,填满了他的全部。

    慕宗铭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一拳头,唇角顿时有一抹鲜血流下,可见男人愤怒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可他也不怒,反而是笑,抹去了嘴角边的鲜血,对慕淮南道,“看来的确是好得可以出院了,现在这个拳头,比你过去里的每一次力度都大得很多。”

    没有什么人知道,他曾经在这个病房里挣扎了多少次,疯狂了多少次,就如同野兽那样奋不顾身着,每次几乎都是靠局部麻醉,才能将他镇压下来,是整个医院里有史以来医生们遇到最难搞定的病人了。

    当然,一直有脚链束缚的他,根本不可能逃得出这个地方,不让他继续疯狂下去,只是因为那样会对他的病情不利而已。

    治疗到现在,终于是好了。

    虽然那个治疗方案是以他死了一次跟长时间被隔绝起来的代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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