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周帝看着眼前的人,不动声色地问:“你是忠于朕,还是忠于英国公?” 何持让声音沉稳有力:“微臣和英国公同心,皆是忠于陛下。” 周帝叹息一声。 他自登基后,不断减免赋税和徭役。上天垂怜,连续十几年风调雨顺,从未有过旱涝灾害。 可是流民却还是那么多,普通百姓日子照样艰难。 富的只有世家权贵…… 他登基之初便不强硬,又被世家裹挟了这么多年。 很多事情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最后便只能视而不见。 维持“仁君”的名声,多疼一疼自己儿子。 不说世家,文臣也一样。自封了什么“三君”“八俊”的虚名。 他们十分有才,品性却也十分难说。 要不然就不想得罪权贵,常年装聋作哑。要不然就讨好世家,找到靠山妄图一步登天做高官。 何持让高中状元,却愿意去当一个小小通判,从小小官吏做起。周帝也很意外。 他信任国公府,虽对何持让不能完全为自己所想所用而膈应,却也认定他比其他的天子门生更有风骨。 周帝犹豫再三,终于下了决断。 “太子不能约束手下官员,禁足一个月。太子太傅罚俸半年。” 这次处罚也并不算轻。太子势力如日中天,让他闭门两个月不出,断绝和官员的来往,无异于泼了盆冷水。 自然有人揣测,陛下是觉得太子不堪重用,更属意于信王。 信王虽然受了重伤,不过听说近来恢复得不错,不日就能正常行走…… 眼下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 — 太子收到圣旨,当即发了一通脾气。 他不过是有次喝醉酒,提及林溪长得甚美,自己本想纳为侧妃,不想对方竟不识抬举。 这句话被有心人记住了。 不久后,献上了一位和国公府嫡女,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美人。 把美人压在身下,让他觉得把林溪和永远拉拢不了的国公府,也一并压在了身下,自然十分快意。 不想竟闹了这么一出,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眼下他被禁足,岂不是任由沈重霄在外兴风作浪? 由着他把端王的旧部都拉拢了过去? __ 皇后闻听处理太子的圣旨,当即发了一通脾气。 何持让收了那么多财物,还收了石家银票。 竟然不办事! 平宁公主也很意外,那个男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 哪怕被她找茬,也多数避而不见。 谁能料到手段竟如此老辣,现在想想不由心惊。 不说那日听审的六部,连专职断案的大理寺的官员也都对何持让心服口服。 若有这样一位聪明的驸马,她倒不愁前路。 但眼下何持让得罪了太子和皇后,她作为太子一党,也只能摁下那些心思。 平宁公主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皇后发疯。 毕竟在给不了有用的意见的时候,那最好是闭口不言。 以免一句话没说对,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皇后:“他怎么能如此没品!本宫要让人去告发他这个主审官私收贿赂,拿了这么多钱,这都够得上砍头了!” 旁边的宫人一脸为难:“娘娘三思,怕是不能,贿赂和收贿同罪。” “难道就这么算了,本宫拿他毫无办法?” 事情显然并不是就这么算了。 皇后话刚落音,太后身边的嬷嬷低头走进了大殿。 桂玉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行事稳重,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气氛。 她上前行了个礼:“问皇后娘娘安,太后让您去一趟。” 皇后本就心情浮躁,眼下更是火蹭蹭地往上蹿。 “太后整日吃斋念佛,近来宫里也无事发生,不知道她有何事找本宫?” “奴婢不知,眼下皇上也在太后宫里。” 皇后有些意外:“到底因为何事?” “娘娘去了自会知道。” 皇后心里不安,转头看向一边的平宁。希望她能同自己一道去。 这事明显不对劲,平宁公主自然不愿蹚浑水。 抢先一步说自己身体不适合,下次再来拜见,然后着急忙慌地跑了。 —— 太后把皇帝叫来跟前,寒暄几句话,便说了皇后和石家,悄悄塞给主审官银票的事。 “不如由哀家做主,银票收归国库,至于皇后送的那些珍宝,就当是补偿送给了林溪,皇帝你看这样可行吗?” “一切都听母后安排。”周帝自然没有异议,这次既没有约束好儿子,又没有约束好妻子。 他在太后这里,也实在没脸。 周帝面子上挂不住,待到皇后进殿,对着始作俑者没有太客气。 他站起来呵斥道:“堂堂皇后,一国之母,竟然私下做这种事。” 最重要的事,做便也做了,还被揭发出来,连累他脸上也无光。 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干巴巴地认错。 太后扫了她一眼,道:“我们虽然是婆媳,但你是皇后。自然不能和寻常人家一概而论。所以我都对皇后十分宽容,能不插手的事情,就不插手。” 皇后:“是儿臣的过失。” 太后:“想必皇后近来心力不济,为你身体着想,也为了以后不出这样的纰漏。哀家决议赐容妃和德妃,协理后宫之权。容妃和德妃常来哀家宫中请安,十分有孝心且懂规矩,有她们分担,皇后也能少操心。” 她何必亲自动手,自然有人为她做事。 周帝有些意外,不过一想皇后做的事,他便闭口不言。 皇后一脸错愕。 太后竟把治理后宫的权利从她手里分出去…… 不过她有错在先,只能是应下来。 皇后咬紧后槽牙:“多谢母后为儿臣考虑。” “好了,哀家也有些乏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待到皇帝和皇后离开,太后长叹了口气。 她出身不高,从太子奉仪,一步步到太子嫔。 等到先皇登基,她被封了德嫔,然后是德妃,贵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