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虞兰娇不卑不亢地笑着,“多谢大姑娘引路。” 身为女子,她自然看得出李芙神色中的自卑和倨傲。 更看得出,那些冒犯她、嘲讽她的下人,都出自李府主子的授意。 但看李芙这个嫡长女对一切心知肚明,虽呵斥了下人,却并未出言惩罚,只轻飘飘让人住口,便可知李府的态度。 明知李芙想看到她惊慌失措,想看到她畏惧沉郁,虞兰娇便偏不让李芙如愿。 跟在李芙身后,她甚至什么都不必做。 只要抬头挺胸,继续展现她的美丽、优雅、气度、轻灵,李芙自己就会狠狠折磨自己。 果不其然,一路绕过小花园到了正堂,李芙已经面沉如水,脚步也不由自主越走越快。 跟虞兰娇并肩而行,对京都所有女子来说都算得上酷刑。 两人刚进了正堂,李枝便好不尖利地出声讽刺:“素来听闻虞家姑娘爱好打扮,如今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只是没想到,死了父亲服丧的姑娘,还在容色穿戴上费尽心思。说好酉时入府,却硬生生拖到戌时。若再迟上些许,便能赶上午膳了。” 随着她这一声,老太太郭氏骤然醒神,身子一颤,倏地睁开眼:“用午膳了?快快,扶我起来!” 李枝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到郭氏身边坐定,搀着她的身子将她扶起来,眼睛却仍旧冰冷地看向虞兰娇。 “祖母拖着病体等你这许久,你若有心,就该向祖母磕头请罪。” 虞兰娇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李芙。 酉时入府? 李府的下人明明说的是戌时到,自己还早到了许久,只不过在门房处硬生生站了老半天。 本还以为李芙果真如传言中所说高洁贤淑,如今看来,也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呵,也是,若真正的心性纯善,怎会跟魏卓言那个贱男人狼狈为奸! 如今李枝公然指责她刻意拖延请安行礼的时辰,更直指她是为了穿戴打扮才晚到。 不但扣了一顶不敬长辈的帽子在她头上,更影射她无心守孝,不孝亲爹。 若她要解释,势必只能说自己接到的消息是戌时入府,可这却和李家人知道的消息截然不同。 到时候,她们只会认为自己砌词狡辩,还污蔑李芙,认定她还未入府便存了惹是生非的心思。 可她若就这样忍气吞声认下此事,不敬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同样讨不了好。 同时她如此轻易就被李芙玩弄,更会让李府上下认定她懦弱无能,软弱可欺。 日后她和虞兰萱在李府的生活,必然寸步难行。 看着她左右为难,李芙唇畔勾出一抹大度的笑,正要主动开口替虞兰娇解围以作施恩,便见虞兰娇神色温和,语调柔雅: “今日的确是兰娇来迟了,只是并非如姑娘所说,为着穿衣打扮之故。” 李枝脸上露出不屑的鄙夷之色,还以为她要砌词狡辩。 却见虞兰娇从春橘手中接过一个食盒,莲步轻移上前。 “在闺中时,兰娇便听说老夫人有精力不济、腿脚肿胀之疾,所以鲜少出门应酬玩乐。 说来也巧,兰娇的祖母也有此疾,曾有一游方神医诊断,此症并非简单的小毛病,而是名为消渴之症。” 她将食盒揭开,也不卖关子,三言两语将消渴症的症状娓娓道来。 消渴症即后世所说的糖尿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