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死遁后在前任们面前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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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古川久弥沙不是个会被一包糖炒栗子收买的人。
——但薯条是。
这只傻鸟听到有糖炒栗子扑棱着翅膀就出来了, 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亮光。
然后诸伏景光“唰”地把手一收,笑眯眯地看向了的薯条。
“想吃栗子把古川叫出来给你剥哦。”
傻鸟又颠颠儿地飞回房间里去了,然后就听到古川久弥沙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去。”
诸伏景光露出了另一只手上的第二包栗子:“两包哦。”
古川久弥沙烦躁的声音再度传来:“说了不去就不去, 你要吃自己拿爪子剥!”
诸伏景光丝毫不慌:“零那边还有两包。”
……
两分钟后,古川久弥沙被薯条连抓带咬地薅着袖子,硬是从房间里扯了出来——天知道一只看上去那么小的鸟是怎么把一个将近一百斤的成人给拖动的。
只能说美食的力量是无穷的。
又两分钟后, 三人一鸟围在了餐桌前剥栗子。
但薯条想吃栗子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被它强行拖出来的古川久弥沙怨气满满, 不管薯条怎么闹腾, 每次剥完就飞快往自己嘴巴里塞,不给这只傻鸟丝毫吃到的机会。
降谷零坐在旁边默默剥了一个,伸到古川久弥沙面前,却见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无视。
降谷零也不恼,转而将手中剥好的栗子递到了薯条前面。
在薯条动嘴的前一刻, 古川久弥沙伸手抢过,往自己嘴巴里扔去。
诸伏景光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只有工具鸟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古川久弥沙不理这两人,吃到一半, 突然开口道:“明天我要出门。”
降谷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哪?”
古川久弥沙眉目不动, 答得很轻松:“机场。”
眼看着降谷零脸上的脸色已经沉得要滴出水来, 诸伏景光一手拎起薯条的翅膀, 一手拿起一袋栗子:“走,我回房给你剥栗子。”
没心没肺的傻鸟欢呼着和诸伏景光回房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降谷零没什么顾虑,直接开口问道:“去见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伏击琴酒失败后已经彻底暴露了身份, 降谷零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但古川久弥沙在这个时间点要出门, 怎么看都和他有关。
古川久弥沙不回答,但反正降谷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的声音愈发危险,“还是,你要和他走?”
古川久弥沙“啪”地捏开一只带壳的栗子,声音中有了一些烦躁的意味。
“首先,他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和搭档,他要离开,我去送他,有什么问题吗?”
她剥开栗子,将壳往桌子上一拍,坚硬的栗子壳霎时四分五裂,她抬头看向降谷零,脸色也并不好看。
“其次,就算我说了我不走,你信吗?”
说完这句话,古川久弥沙拿过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站起身干脆地回了房。
降谷零想跟进去,却被古川久弥沙抢先一步“砰”地合上门,“啪嗒”一下落了锁。
“开门。”降谷零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古川久弥沙不理他。
“你知道我能直接破门而入吧?”
古川久弥沙嗤笑一声:“我会提醒景光找你报销门锁修理费的。”
门外的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了些低沉的笑意,“……你不怕我对赤井秀一不利?”
他既然恢复了全部记忆,自然也知道赤井秀一的不少信息,如果他铁了心要针对赤井秀一,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说完这句话后没两秒,古川久弥沙“哗”地一声拉开了门,直接破口大骂:“你疯了吗?”
降谷零一步跨进房间,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揉入了怀中,声音低沉沙哑:“……你逼的。”
古川久弥沙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想要伸手推开他,但又确实怕他发起疯来。
“已经两个月了,零,我没有做出丝毫反抗逃跑的意图,我知道你心里不安,我在尽我的全力安慰你,但是你……”
她本想说他得寸进尺,但却又觉得不太恰当,本质来说降谷零并没有得寸进尺,他只是……不相信她。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我的不反抗你解读成韬光养晦,我的亲近示好你又当作蓄意图谋,我现在就算和你解释一切你也不会全盘相信吧?”
她终究还是动手推开了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降谷零的瞳中已经有了近乎执拗的色彩:“待在我的身边。”
“然后呢?”古川久弥沙干脆地反问,“我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纠缠一辈子?你能关我一辈子吗?”
降谷零笑了一声,笑声有些低讽,“你想过和我过一辈子吗?”
“在一起一辈子”——这么美好到近乎梦幻的愿望,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前世今生,他从来都抓不住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她永远会在自己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离开,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这么乍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而自己可能连她的存在都会忘记。
古川久弥沙没有回答。
——她承认降谷零这句话也把她问住了。
她有过和人过一辈子的想法吗?这对于古川久弥沙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望。
朝不保夕的日子她过了太久,“未来”在她心中已经是个模糊到虚无的概念。
在与组织、与敌人斗智斗勇的计划中她可以未雨绸缪,可以步步为营,可以目光长远,但是对于自己的“未来”呢?
哪怕都已经到了这个“梦想中的新世界”,她仍然被那样不真实的缥缈感包裹着。
她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永远”、“未来”、“一辈子”。
降谷零从她的愣怔中得到了答案——并不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于是松开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去洗漱吧,我们早点休息。”
他又变回了这样粉饰太平的状态,因为心知肚明未来与永远如此遥远,遥远到几乎不可能达到,所以执拗地想要抓住当下的一切。
古川久弥沙又不忍心拒绝他了。
但她还是坚持道:“我明天肯定要去送秀一,他是我的朋友,帮了我这么多忙,于情于理我都要去送他一程。”
降谷零抬了抬眼:“他没有从你身上得到好处吗?”
古川久弥沙愣了愣。
“如果我没猜错,这一世从一开始进入组织时你就对他和盘托出了吧?他在组织中顺风顺水一路高升,甚至达到了连我和景光都一度无法达到的高度,没有你‘未卜先知’的帮助吗?”
降谷零直视着她,这些话似乎在他心底压了很久,但至今才开口说出。
“他喜欢你,哪怕忘记了一切也重新喜欢上了你,所以你对他愧疚,你觉得自己在利用他,你觉得自己是亏欠他的。”
他笑了笑,“你因为对我愧疚,所以甘愿在这栋房子里被监视囚|禁了两个月,你也可以对他愧疚。
“你对我下不去手,你对他就下得去手了吗?”
说到这里,降谷零似乎终于有了一点怨气,“你甚至连‘利用’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我——我永远都像你们之间的外人,你甚至已经当了我的女朋友,但和你合作的人是他,而我一直在组织里待了整整一年才知道你也在那里。
“替你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是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身陷囹圄,却连你们计划的全貌都是从别人口中转述得知的。”
他摇了摇头,似乎苦笑了一声,“你可以因为心软愧疚而对我好、迁就我,那你就可以这样对待他——所以我不会放你去见他的。”
这个世上能困住古川久弥沙的人只有她自己,她可以心甘情愿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这样对别人。
无论是谁都行,哪怕是琴酒都可以,因为降谷零知道只要她不愿,没有人能逼迫她。
但赤井秀一不行——赤井秀一做得出和他同样的事,而古川久弥沙同样也会因为不想伤害他而不忍逃离。
古川久弥沙被他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输出得晕头转向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试图主动退让一步。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但我希望你在外面等我。”
她想了想,又退了一步,“让薯条跟着你——你大概也能看出来,没有薯条,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不用担心我会跑。”
降谷零冷笑了一声,“你的底牌,我们姑且称之为‘那个东西’,只是寄宿在那只鸟的身体里,你被关在组织的半个月里它在笼子里躺着一动不动,是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了吧?既然它可以回到你的身边,那我只是看住那只鸟有什么用?”
古川久弥沙不惊讶以降谷零的观察力能发现薯条的秘密。
而当一切的粉饰太平被击破的时候,双方打出真正的底牌开始谈判拉扯,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她只是对这样一场或许没有结果的谈判有些心累。
“……那你到底想怎样?”
降谷零脱口而出:“不许去。”
这回轮到古川久弥沙冷笑了,“我已经拿出了我退后一步的诚意,但看上去你并不想好好谈判。”
降谷零揉了揉抽疼的眉心,“……我跟着你,一步不离。”
古川久弥沙疲惫地点了点头:“成交。”
于是第二天赤井秀一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对样貌十分陌生的情侣,女方熟稔地走上前来和自己打了个招呼,而男方摆着一副被人欠了一个亿的表情走到了远处的座位上坐下。
——是一个既听不到他们谈话,但又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动作的位置。
赤井秀一挑眉笑了笑:“我现在觉得,组织里的传言也没那么离谱了。”
古川久弥沙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传言?”
“波本找到了自己亡妻的替身纳塔菲小姐,把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纳塔菲小姐关入了自己的囚笼当一只金丝雀——还有人推测你的遭遇与他脱不了干系,毕竟波本看上去是那种喜欢在囚鸟入笼前先‘折断翅膀’的人。”
古川久弥沙:……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诚不我欺。
古川久弥沙试图解释:“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护食一样紧紧盯着这里的降谷零:“都已经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
古川久弥沙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赤井秀一大概也不需要她的解释,他只是笑了笑。
“你居然已经对他迁就到了这种程度……真难得。”
他语调里“羡慕”的意味太过明显,古川久弥沙听着有点头疼,她干脆真诚地建议道。
“要不你俩换换吧。”
反正都觉得对方挺好的,直接互换,岂不美哉。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有趣,波本羡慕我?羡慕我什么,被同伴逼迫着亲手送她上刑场吗?”
他嗤了一声,“这福气给他要不要啊?”
古川久弥沙:……你俩打一架吧。
她没再说什么,“什么时候的飞机?”
赤井秀一看了看表,“快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没有了,一路顺风,下次见面……可能就在几年后了。”
“还有下次?”赤井秀一抬头看她。
她笑了笑,“是啊,下次见面的时候,没准你都会做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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