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死遁后在前任们面前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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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摆摆手,“来就来吧,我懒得出去了,你让AI随便应付一下。”

    “来的人是安室透。”

    古川久弥沙:……

    *

    安室透本不想来走这一遭。

    在古川久弥沙被关进审讯室的一个多星期内,除了当天晚上他们被强行叫过去一道“审讯”的那一次,他再也没有靠近过那个地方。

    他需要争分夺秒地去执行古川久弥沙的计划与布局,多早一分一秒完成,或许就能多给她争取一丝生还的希望。

    但这个计划执行到现在,越是深入布局,他便越是陷入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这一场闹剧进行到了现在,组织已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沾染上丝毫嫌疑的人。

    她或许能用这一场宏大的布局将所有她想消灭的人拉下水,但身为棋局的中心,那个最先酿起这场风暴的核心风眼,她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在她的计划中,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唯一的那一颗弃子。

    她的计划彻底完成布局之日,就是她自己的死期。

    ——当然,或许在她看来,能用自己一个甚至连现役公安警察都不是的卒子换来这么盛大的一场“锄奸行动”,咬下深耕于组织这么多年的一系党派,已经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一场交易了。

    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连身为一丝不苟的执行者的安室透本人都不能。

    但如果一开始他没有被蒙在鼓里,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计划会面临的后果是什么,如果他知道这一场盛大的胜利是用她的鲜血浇灌而成的……

    他不会同意。

    但这一切没有如果。

    *

    古川久弥沙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视线已经只剩模模糊糊的一片白光了。

    她不知道这是她长期意识脱离身体导致的不协调,还是皮斯克和琴酒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导致她如今连视力都退化成这样。

    她试图动一动四肢,找回身体的掌控权,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连稍微动一动指尖好像都已经无法做到,仿佛真的切断了一切控制身体的神经感官。

    “……系统,这是bug还是琴狗对我做了什么?”

    系统:……已经叫上琴狗了吗?

    它扫描了一遍她的身体:“很遗憾地告诉你,宿主,这不是bug——但有个好消息,大部分的……咳,身体机能损伤都不是琴酒动的手,只是他看着皮斯克审讯你的时候,没有出手阻拦而已。”

    古川久弥沙:……懂了。

    她咬牙切齿:“本来我觉得,这一世我既然和他无冤无仇,那就让他自生自灭也好,不需要太执着于他的生死。”

    系统听着她语调中的寒意,不存在的羽毛都抖了两抖:“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他值得梅开二度死在我的手上。”

    “哦对了宿主,你现在这个身体损伤程度,不用好感度修复可能恢复不到正常人的水平,如果要用好感度修复,得加钱。”

    “……加多少?”

    “50点好感度。”

    古川久弥沙深吸一口气:“……挫骨扬灰吧。”

    系统:???

    “我是说琴酒。”

    系统:……哦,那没事了。

    “那皮斯克呢?”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我只能遗憾他不能亲自死在我的手上了。”

    系统:……

    *

    安室透在看到古川久弥沙的那一刻,竟然一瞬间没有感觉到眼前在刑椅上坐着的,还是一个活人。

    她微微垂着头,身上看不出什么伤口,只除了有些凌乱的衣饰与长发以外,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但她的胸口已经几乎没有了起伏。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中外置的监测仪,屏幕上的心跳规律已经到了人体所能极限的低值,离死亡只差半步之遥。

    但在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她似乎若有所感般,紧闭的双目颤了颤,挣了开来。

    安室透清楚地看到,那双从前水波粼粼的瞳仁中,此刻已白茫一片。

    她似乎也没有习惯自己无法聚焦的视线,又用力眨了眨,在确认了自己真的已经看不见后,便沉寂了下来。

    琴酒走上前去,按了一下手边的一个小小的开关。

    安室透听到了些微的“刺啦”声从椅上传来,瘫软在椅子上的古川久弥沙浑身一震,似乎终于从昏迷中回了神。

    安室透几乎下意识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配枪,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与自制力都在他的脑中远去,一切几乎都在凭着本能行动——他要杀了琴酒。

    “砰”地一声,刑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直在镜墙后观察的苏格兰眼看情况不对,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剧烈的声响终于震回了安室透的神智,他持枪的手僵在了腰间,屋内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匆匆忙忙的苏格兰。

    苏格兰其实也没想到闯进来后要说什么,只是在刚刚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不进去阻止,安室透会开枪。

    ——那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他清了清嗓子,扯住安室透的手把他往外拽:“急事。”

    琴酒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他扫了僵硬的安室透一眼:“什么事?”

    苏格兰没有回答,而是握住了安室透的臂膀,死死压抑着自己在目睹古川久弥沙现状后的颤抖,然后看了琴酒一样。

    “你无权过问,琴酒。”

    组织里的这一场旷日大战比古川久弥沙当初的计划还要宏大,苏格兰和波本甚至看准了时机将琴酒都摆了一道,借题发挥,掠了他一部分实权。

    来去匆匆的两人连刑室的门都没来得及关,懵逼的古川久弥沙刚从恍惚中回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有点麻,还没搞清楚状况,门就又“砰”地一声关上了。

    她试图朝门外看看,但以她现在的视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发生了什么?

    琴酒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这是你这两天难得清醒的时候,想好要交代什么了吗?”

    这两天古川久弥沙和系统沉迷双人联机游戏,直接把身体指挥权交给了“本能”AI,所以在他们看来,都是“非清醒”的状态。

    古川久弥沙快速入戏,无力地勾了勾唇角,“……琴酒……”

    她的嗓子似乎已经被彻底破坏了,再开口时只剩气音。

    古川久弥沙:……你吗的这副身体可整整值五十点好感度呢!!

    琴酒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清她是在叫他的名字,他微微一顿,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古川久弥沙吃力地抬头,没有焦距的目光凝在了琴酒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灵动。

    “……我想好,你该补偿我什么了。”

    琴酒没有想到隔了这么久,她最后开口的还是这句话。

    他见过嘴硬的卧底,也见过那些被屈打成招的蒙冤者。

    但没有一个是像她这样,明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却还是信誓旦旦地笃信着自己能离开这间牢房。

    她永远不屈从于死亡。

    琴酒几乎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古川久弥沙的回答,低头一看,她似乎又昏睡了过去。

    心电图上的起伏越来越弱,她从昨日起就一直离死亡只剩半步之遥,但就是半步,她固执地不肯踏过。

    到了这个地步,皮斯克不会放过她,boss不会放过她,组织更不会放过她。

    她已经迈入了她的墓地,所有的拖延也不过是死亡前的序曲。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帮她解脱。

    他始终记得那一日昏暗的走廊上,她亮闪闪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甚至充满向往道:“我只愿意为了研究事业而献身——但是其他死法?抱歉,我不同意。”

    他们这样的人,连选择自己向往的死法都是一种奢望。

    他想过帮她解脱。

    在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卧底已经不重要了。

    在她彻底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前,在曾经光辉耀眼、神采奕奕的她彻底变成一具破败的布偶,被病痛与折磨侵蚀了所有神智前,替她留住最后的尊严与荣光。

    琴酒不知道刚刚安室透那近似拔枪的举动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但本能告诉他,他们是一样的。

    所以他选择对安室透的冒犯熟视无睹,在那一刻,他奇迹般地放过了他。

    他走到了昏迷的古川久弥沙面前,蹲下了身,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

    生平第一次地,他拥住了一个人。

    他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心脏,轻柔到不像琴酒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帮你解脱。”

    在他动手的前一秒,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琴酒本不想在这种时候分心去接电话,但他认出了那是boss的手机铃声。

    他只能收回配枪,反手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boss对这场牵涉甚广的狼人杀行动一向十分关注,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打电话到琴酒的手机。

    琴酒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已经有些急迫地问:“纳塔菲还活着?”

    琴酒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心电图仪器,犹豫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放了她。”

    琴酒愣住了。

    大概是意识到琴酒的错愕,boss重复了一遍,“放了她,卧底另有其人。”

    琴酒不愿意质疑boss,但是这件事实在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就算是得到了新的证据,也无法证明纳塔菲她……”

    “这一批卧底最开始的行动在两年前,而在那个时候,纳塔菲、苏格兰、黑麦还有波本,甚至都还没有加入组织。

    “他们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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